拼图

  
 
※宰宰性转请注意
※大概是个学园paro
 
   
中岛被一群人堵在墙角的时候没指望有人能来救他。他屈辱的掏出钱包的时候救星从天而降，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吸引了包括中岛在内所有人的注意。他跟着人群回过头，巷子口的逆光处有个女生在摆弄自己的手机，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咦，这张自拍里面好像有奇怪的背景。”这样的嘟囔。似乎是认出来了那名女生的身份，本来堵住中岛的不良少年一哄而散。中岛如劫后余生一般重重地靠回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一道影子在他面前晃动，中岛匆忙抬起了头，应该是刚刚巷子口摆弄手机的女生。女生留着栗色微卷的头发，齐肩，刘海随着她侧身歪头打量中岛的姿势微微晃动。见自己终于吸引了中岛的注意力，女生直起身子冲中岛打招呼，“你好啊，被我英雄救美的同学，我是太宰治美。”中岛听到这个名字才恍然为何刚刚不良们选择散去，他涨红了脸冲太宰拼命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宰同学，你好！我是中岛敦，今天承蒙关照，十分感谢！”

太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竟然笑弯了腰，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中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句话戳了眼前这个年级风云人物的笑点。清脆的笑声在无人的巷子里一蹦一跳的，风吹过中岛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脸，他看着太宰，竟然也不知不觉咧着嘴笑了起来。

待太宰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她一只手扶着中岛的肩膀直起腰，一只手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那只手随意搭在中岛肩上，温度却透过薄薄的衬衫，让中岛觉得有些发烫。他盯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和涂着嫩粉色指甲油的圆润的指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个、我请你吃饭吧！”太宰眼睛亮了一下，她随意撂了下头发，欢声回答好啊好啊，那敦君要请我吃什么呢？中岛清了清嗓子，几乎是用给自己壮胆的音量大声喊道，“我们吃茶泡饭吧！”

太宰的手放开了中岛的肩膀，气鼓鼓地转过了身。中岛有些不知所措地抿起双唇，这是他第一次请女生吃饭，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他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那太宰同学想吃什么呢？太宰飞快地转身，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亮，螃蟹，我想吃螃蟹！中岛从来不舍得请自己吃螃蟹，他只好说，那就麻烦太宰同学带路了。

于是太宰哼着歌，一蹦一跳地领着中岛去吃螃蟹，手机挂件随着她的步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太宰领着中岛来了一家高级日料店，当他们吃完付账的时候，中岛数着钱包里已经不剩几张的纸钞才觉得这一顿饭似乎哪里有些问题。给不良少年打劫了之后大概也钱包差不多也就剩这么多了吧。

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太宰兴致高涨，她回过头对着正在盯着钱包发呆的中岛说，呐敦君，你主动要求请我吃晚饭，是不是想做我男朋友啊？中岛还在对着钱包心痛，胡乱地点头说是啊是啊，这顿晚饭真不错。太宰却拿出手机一只手搂过中岛，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就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她松开还晕乎乎的中岛，纤细的手指在散发着刺眼白光的手机屏幕上飞快地跳动。最后她将自己的手机塞给中岛说，看敦君，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啦！中岛低头看，屏幕上跟在简短的推文之下的图片上赫然是笑的可爱的太宰和一脸傻气的自己。
 
 

 
第二天早晨中岛还在走廊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就被不相熟的同学拉着手腕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挤兑他，“中岛君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竟然泡到了那个太宰，什么时候跟同学们分享分享经验啊？”中岛一头雾水，被拉着奔跑上气不接下气。同学哐地一声拉开了教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集中。中岛站在各种各样的目光里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属于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太宰正坐在那里，还在不住地冲自己招手。

中岛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快步走向坐在他的座位上晃着双腿的太宰，在离座位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被突然跳起来的太宰扑了个满怀。太宰挂在中岛的脖子上有些不满的问道，“敦君怎么来的这么迟啊，我等了好半天了。”中岛的鼻腔里充斥着太宰身上不知名的香气，不知道是香水洗发香波还是洗衣液的气味熏地中岛有些晕乎乎的，他晕乎乎地问太宰，那个、太宰同学为什么要等我呢？

太宰猛地松开环住中岛脖子的手，全身的重量带着重力加速度在中岛的鞋上留下一个不痛不痒的脚印，她气得跺脚，“敦君不是我的男朋友吗！”中岛这才想起来，昨天傍晚他们似乎确实确定了关系。于是他小心翼翼动作僵硬地回抱了太宰，一接触到对方柔软的躯体就放开了对方。中岛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歪着头试探性地对太宰说，那么太宰同学，早安？太宰踮起脚在他脸上飞速的亲了一下，然后抓起放在桌上的书包向教室门口跑了起来。临出门又抓住了门板，回头冲中岛挥挥手大声地喊道“敦君早安！”

 
一整天中岛都忐忑不安，他的生活充满了太宰治美。下课时间自不必说，同学们说着冒酸气的羡慕的句子夸他懂得闷声发大财、不声不响就把到了大家都有想法的女生；至于上课时间，中岛总忍不住去回想早上太宰坐在自己凳子上的场景，太宰同学她也像课间这样被团团围住、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堵地不知所措吗，中岛使劲摇了摇头，不会，太宰同学应该是笑靥如花的在座位上转来转去，裙子随着动作微微飘起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想到这中岛冰凉紧握的手沁出了一点汗水，他觉得自己正坐着的椅子有些发烫。
 
放学的时候太宰果然又来找中岛了。这回班里不再有大惊小怪的同学，心照不宣的起哄声倒是此起彼伏。中岛在一片嘘声中涨红了脸，他还不习惯成为目光的焦点，但太宰显然早已习惯于此，她目不斜视地拉着中岛小跑着穿越了人群，临出教室门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围观的人群说，“敦君今天承蒙你们照顾啦！”中岛还未对此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拉离了教室，但他听着教室里和稀稀拉拉完全相反的应和声，凭空突然冒出了些危机感。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缓慢，中岛活得战战兢兢，只觉得好像已经活到了地老天荒。交往一周的那天太宰提出要和中岛一起去酒吧搞个纪念party，中岛一听酒吧二字头摇的飞快，见太宰本来上翘的嘴角隐约有挂下来的趋势，连比带划阐述酒吧的危害第二天要上课不能太晚回家还未成年去酒吧是一种违法行为，最后用一句“太宰同学是女孩子，出入那种场合太危险啦！”斩钉截铁的结尾。太宰噗嗤一声的笑了，她像往常一样抱住中岛的胳膊然后顺势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敦君带我回家庆祝吗？
 
中岛本想拒绝，年轻的女高中生独自出入男性家里十分不妥。他还在思考如何婉转的回绝这个提议，被挽着的胳膊在短暂的沉默间被勒得生疼。他侧过头去看太宰，由于身高差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柔软的发丝被呼吸产生的气流吹的微微颤动，中岛看着这些细微的响动又咽回了想好的说辞。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好。
 
中岛这时才得以看见太宰的表情，她慢慢仰起了头，年轻美好的面庞在傍晚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晦暗。她倏然松开了挽住中岛胳膊的手，随性惬意地向前小跳一步，显得俏皮活泼。中岛听到她笑着回答“好啊好啊”，可他分明看见太宰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指尖几乎泛白。
 
中岛带太宰回了家，动手给她做了一顿茶泡饭，脱下围裙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只会这个了。太宰看着被放到面前的碗，摇了摇头，只轻轻说了一句“我开动了”。收拾完碗筷后中岛回到不大的客厅，看见太宰屈着腿坐在长沙发上，头顶的白炽灯尽心尽力地散发着昏黄地光。中岛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太宰纤细的小腿上，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看什么才慌乱的移开目光，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只有电压不稳而产生的嗡嗡声。中岛觉得有些尴尬，太宰却突然开口，她盯着自己涂着指甲油的手指轻声说，“呐敦君，我们来做吧。”

灯光下的太宰周身散发着小小的光晕，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中岛觉得自己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击中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太宰同学也对交往过的其他男生这样吗？于是太宰的视线从自己的指尖转移到中岛的脸上，她有些无辜的眨眨眼，“是呀，”太宰翘了翘脚，有些无谓的笑了笑，“因为你们男生都喜欢这样嘛。”

中岛被这个笑容摄住了。人生头一次他想去指责别人，但他知道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更何况他不能再在那可怜人身上施加更多的不幸，他的良心和道德不允许。于是他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他说太宰同学，以后请不要这样了，真正喜欢你的男生不会逼迫你做这种事的。太宰没有说话，她转过了头，不去看中岛。

于是中岛上前，拨开刘海轻轻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说现在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太宰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明亮的眼睛好像盖着薄雾，她盯着中岛看了半晌，说那就麻烦敦君了。
 
 
 
之后他们再也没提过那晚上的事。太宰还像原来那样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却好像又变了。中岛觉得她像一只被关在漂亮的玻璃瓶子里的水母，阳光穿透她透明柔软的身体，却连影子都无法留下。他没有办法打破瓶子，却也不能长久的将它握在手里。除了描绘她隐约的身姿他什么都做不了。
 
身在玻璃瓶外面的人是他，可是快要窒息的人也是他。
 
一个月之后中岛提出了分手。说出那个近乎让他窒息的句子的时候中岛的声音很低，他垂着头，像是被令人绝望的现实压的无可奈何。他说太宰同学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无法带给你快乐。说完中岛好像嗅到一缕清风，他又活了过来，能够再次畅快的呼吸，可是太宰同学呢，她有没有感受到这缕清风？太宰没有说话。
 
中岛听到脚步声，他慌乱地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太宰已经转过身去甚至还走了几步。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太宰停下了脚步，初夏带着闷热湿意的风吹动着她薄薄的裙衫。她的话语被传达到中岛耳边的时候好像已经被风里的湿意侵蚀的斑驳，钻入中岛耳朵的时候好像咯吱咯吱地作响。
 
这一个月来承蒙中岛同学的关照了，她说。

好像铡刀落下发出一声碰撞产生的巨响，制服鞋的鞋跟和地面撞击产生的清脆响声一下一下都仿佛敲在中岛心上。他想挽留太宰，但是这次又以什么立场呢，就算挽留住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被风带走。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也只有“看着”而已。
 
 
 
中岛的学校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半个月之后他听朋友说太宰交了新的男朋友，是个高大强壮的篮球校队队员。中岛听了平静地点点头，又做起了手头的试卷。这之后没过多久朋友又带来了他们分手了的消息，以及关于太宰的数条不堪的传言。中岛听了将签字笔的笔盖盖好，放回了铅笔盒。
 
第二天中岛被同学约去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那名校队队员拎了两瓶矿泉水坐到了中岛身边。中岛接过水道谢，听到对方问他，“那个女人——太恶心了我不想提名字——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耍你玩儿吗？”对方将未喝完的半瓶水兜头浇下，畅快地小舒了一口气，“你跟她在一起也是为了那个吧，就是sex啦，之前年级里不是传言她很放的开吗。可是那个女人，我都坐在旅馆的房间里面了，她之前也说过要来，结果我在房间里面坐了一天也没等到她。”
 
“你知道第二天她还跟我发短信说什么吗，她说'没有阻碍的道路不通向任何地方，所以我们分手吧。'哈，这个贱人——”中岛倏地站起来，在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同学身上留下了一片阴影。他眯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存心要污蔑太宰同学的人自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说完他拧紧瓶盖，扔进篮球场边的垃圾桶。
 
瓶子要落入垃圾桶的那一刻刮过来一阵风，带有盛夏的气息。中岛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和太宰一切吃完螃蟹的那天吹过她发梢的那阵风。
 
他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篮球场，又想起了那句话。她说，没有阻碍的道路不通向任何地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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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湮酱合了一个脑洞，我写的不好，大家请不要打脸(。
虽然迟了还是祝湮酱生日快乐呀！
还有这个辣鸡行间距到底怎么回事(ˉ▽ˉ；)...